第一章 半年的人生迎头粉碎
姐姐没再理会妹妹的调皮：“一共……132624円，是吧？”
“对不起。”
终究，只是人生的过客罢了。
芦屋：【图片】
少女挪到姐姐身旁，在她肩后小声说道：
“真的是十分抱歉！”姐姐再次鞠躬道歉。
“我、我知道，不用七明月你提醒……”
“你们……”
刚才那两个姐妹给他一个相当深的印象。
妹妹果然还生气。
第一次网恋，第一次获得知心好友，第一次对一名异性产生了想要更多了解她的冲动。
榊原乐站在原地，手指捏摩着十张崭新的万円大钞。微小不齐的纹路划过指肚，泛出金钱的油墨味儿。
“这里一共是十万円，我和妹妹必须留下一些零钱来赶路……剩下的三万多円，请留一个联系方式，我会一一偿还的。”
“好惨。姐姐，现在你该怎么办？”
少女在又道了两声歉后，榊原乐没有选择为难她们，毕竟自己还得赶时间。
【阿乐，地址是六本木国立新美术馆，二楼咖啡厅。下午两点记得带上你妹妹准时过来，有一件大事要向你们宣布。】
榊原乐放下了空荡荡手，“身体的伤倒是没有，毕竟伤的是我花了半年多的打工钱换来的手机，我半年的人生，半年的夜间10点钟，半年的假期。”
手机很不幸地在地面上跳跃着，一下、两下，向着没有任何护栏的电车轨道飞去，并刚好被破风而来的方头电车，给撞了个迎头粉碎。
少女一件天蓝色连衣裙。五官精致端正，雪肩外露，双腿修长，清秀细长的眉毛下，宝蓝色眼眸光润明亮，乳白色的肌肤没有任何粗糙一样的细腻洁净。
榊原乐第一次有了期待的感觉。
电车离开所刮起的微风，让她亚麻色如丝绸般透明的发丝轻轻曳摇，吹拂着她像是百合花一样高洁的脸庞。
榊原乐放下了手机，不由跟着月台上众人的视线，一齐看向了电车方头。
站台前的轨道重新变得空旷，但榊原乐早已看不到自己手机，连一点碎片尸体都没有。
芦屋：【图片】
【“天海九琉璃的学生证”】
双手提着包的妹妹没有办法躲避，只能吃痛迎下这一击，往后退了一小步。
“你，你先别说话……非常、非常抱歉！是我的错，没有伤到你吧？”重新稳住身体的少女双手合拢在裙摆前，精致小脸满怀歉意地望向榊原乐呆滞的表情。
简直是拿捏到了他的心里去。
果然，是两个世界的人。
【王子站前到了，王子站前到了……】
“非常非常抱歉！我会尽力补偿你的。”
地窖？
爱好兴趣、考试学习、甚至是自己喜欢吃的甜茶蔬果，对方都能很清楚地讲出他认为好的要点，并恰到好处地点评到他心坎里去。
妹妹依旧是平淡的小脸蛋，只是显得略有些调皮：“啊，请不用在意我说的话。”
榊原乐无力地看着面前疾驰而过的电车，迎头驶来的强风吹动了他的发丝。
手机忽然响了两声。
榊原乐叹了口气，直接向询问少女道：“你们有没有现金？用这个支付就行了，我也不要你们多的赔偿，原价就好，我昨天刚买的。”
发现不够，又回头和妹妹的钱凑在一块儿，眼里带着歉意，用双手一齐递给了榊原乐：
字写的也落落大方。
但她就像是完全了解自己心思的伯乐一般，仅仅五天就让两人变成了无话不说的知心好友。
手机收到了消息。
握着扶手，榊原乐站在都电荒川线的车厢上，身体随着电车微微摇动。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刚才也是不小心才……”
“不就偷吃了一包你放冰箱里的薯片，至于记恨这么久么！”
芦屋：【（矜持微笑的表情包）你不是说一直想看看我的照片吗？既然快见面了……那这些给你看看也没什么。你等一下，我给你发照片】
“算了，我也不想为难你们。这样吧，手机的买入价是122800円，再加上8％的消费税。”榊原乐顿了一秒，干咳一声，“一共132624円。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把购入时的发票给你看看。”
姐姐再次抬起带着歉意的眼眸，看向榊原乐弯腰点头：“抱歉！不用理会我妹妹说的奇怪话，我会重新赔你一个手机，还请留一个联系方式！我会尽最大努力赔偿你的损失！”
……
电车呼啸的长鸣，还在耳畔萦绕。
榊原乐双指敲击屏幕回复：【刚到早稻田站。】
长相这么漂亮的双胞胎，他是真的没有在现实里看到过。
但那封从未见过的黑色告白信，成功的吸引了他的视线。
他对母亲向自己发来的短信感到好奇。
随手拿出来十万円的少女，像是从银行中取出来的钱……还真是大户人家。
她在亮紫色的腰包里摸索一阵，拿出一张学生证，伸出清秀的双手递给了榊原乐：
他加了那个联系方式。
【功能解锁剩余时间：1天】
似乎是认为没有说话的榊原乐对还有顾虑，姐姐想到了一个主意。
榊原乐不由想起了以前自己捡个50円的钢镚还要扒十几个自动贩卖机的日子。
一个月都不曾出来刷存在感的系统……
……
四月中旬的第二个星期，晴空万里的春季。
说起大事，榊原乐想起来一个月前，自己觉醒了一个系统——不过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当天下午自己收到了一封别样的告白信。
在东京不化妆的女生还真是少数中的少数。
“快什么？”
“手机卡虽然坏了，但推特，Line这些都可以啊。”姐姐一边翻找一边回答道。
啪嗒一声掉向了地面。
双胞胎？
「当当当当……！」
而今天中午，她主动约了自己出门见面。
不过，这虽然是告白信，里面的内容却极其简单：
“那就这样吧。”榊原乐将便签揣回裤兜，接受了这个方案。
月台喇叭温柔的女提示音响起，从远处驶来的电车带着碾压摩擦铁轨的声音破风迎来。
……
手，突然被一位失足少女拉了一下。
像是名门闺秀，端正的仪态与即便是道歉都隐藏不住的漂亮绝不是普通人家能够企及的气质。
完全称得上是美少女的双胞胎姐妹。
……
“这个……这个……”少女着急了起来，手下意识地放到了自己腰间的小包上，想要去找什么东西。
包装精致的书封，字体娟秀的笔迹，打开时还有他最喜欢的百合花清香。
“啊，不愧是姐姐，又闯祸了。”
“欸，等，等一——！”
这就奇怪了。
居然，有动静了……？
现如今——
“姐姐，你最好多次道歉，不然对方生气了直接把你抓走当成女朋友囚禁在地窖。”
“姐姐真笨，你把自己男朋友的手机撞掉了，他怎么还会有联系方式。”
神田川的樱花树延绵两岸，掩映着夹岸小道，粉色樱花漫无边际地从湛蓝如洗的天空飘落，美得无法言说。
“嗯。”榊原乐回正视线，轻点头。
作为明德义塾私立高中入学成绩位列前五的高材生，全国弓道赛区级联赛魁首，魅力评级能达到8的少年，他在初中时，就对告白信这种东西习以为常。
芦屋铃乐这个女孩子，他不知道对方有什么魔力。
姐姐没怀疑他说的数字是否准确，她打开自己腰间的淡紫色小包，把里面的钱全部拿了出来。
拇指拨开学生证的硬质皮壳，榊原乐看了眼证照上的女生头像。
少女又回身接过了妹妹递过来的一张便签和记号笔，在上面写上了两串数字。
“肌肤冰雪莹，衣服云霞鲜……形容的大概就是这种人吧。”
五官和刚才一模一样。
一个名字，一个社交媒体账号。
至于母亲所说的大事？
天海九琉璃回过头。
榊原乐双手僵住在半空。
妹妹发和-图-书现了榊原乐看向自己的目光，觉得他有些奇怪。
薯片为什么要放冰箱里？
榊原乐接过带有香气的便签，看了眼那上方的娟秀字体，纸面上像是还残留有些许香气。
芦屋：【走到哪里了？】
“那你们打算怎么赔偿？”榊原乐端正视线询问道。
奇怪的双胞胎。
榊原乐目送她们离开离开车站的背影。
“现金……有是有，但是……不多……”在榊原乐的注视下，姐姐的声音很小，眼里带有歉意，但也依旧保持着良好的姿态。
东京新宿。
“天海九琉璃……明德义塾高中一年级……居然还是同一个学校的，但为什么没什么印象？转校生？”
因为少女距离很近，所以能很清晰地闻到对面身上的香气。一身干净清爽的长裙，也让她们的身形感觉起来相当舒适。
“男朋友可不会相信一个撞掉他手机的女骗子，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男朋友怎么不会相信。啊啊，不对！他又不是我男朋友，七明月你不要说话了！”姐姐拿出了姐姐的威严，一个手刀劈到了妹妹的额头上。
他又看了眼一旁的黑色字体，喃喃念道：
无奈，姐姐又回过身，转而看向榊原乐，脸上重新流露出歉意：
他手拉电车吊环，另一只手拿着刚才少女递给自己的学生证，写有电话和Line的便签夹在中指与食指之间。
电车停下了，人流开始在上下车中前后攒动。
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她称之为大事？
“这样吧！”
这，可是自己打工半年才买的最新款iphone……
榊原乐没能理解少女的脑回路。
少女诚恳地弯下了摇，等她再次抬头时，向少女看过去的榊原乐这才看清了对方的样貌。
电车关上了门，行驶离开。
“不愧是姐姐，平地都能摔跤。”
竟天各一方。
还真是冤家姐妹……
那些深情告白、长短情诗榊原乐可以随意忽视，毕竟做什么都没有学习来得更加重要，但这简短得像是诈骗短信一样的信件，却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让人不由向联想到刚才在神田川岸边看见了烂漫樱花。
好不容易告别以往那个还带按键的发黄了的智能机，本打算把这个手机用个十年八年，可还没捂热……
但她只看到了妹妹双手乖巧地提住单肩包，还有张别向一旁的小脸……
“姐姐，小心。”
“果然，失足的姐姐只能当女朋友作为补偿了吧，要以身相许么。”
榊原乐眼神一滞。
榊原乐抬头，注视前方呼啸而过的都电荒川线。
四月中旬的暖风拂过樱花遍布的道路，电车驶过踏切路口。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和Line账号，你也可以通过这个来联系我。”
“姐姐，要不我一个人去爸爸那里吧，你就留在这里抵——”
妹妹在后面捂住小嘴，“姐姐的男朋友，好快。”
榊原乐收起手机，踩过脚下的樱色花瓣，走在人群之间，继续向着车站的方向轻慢踱步。
也因此认识了一个名为芦屋铃乐的女孩子。
“所以，这件事打算怎么解决？”他盯着月台下空荡荡的电车轨道说道。
“这个给你，如果我没有遵守约定，你大可以来找学校找我，我昨天才刚入学。”
榊原乐来到车站，与拥挤的人群驻足在站台等候。
等自己见面后再说。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愣了片刻。
而少女的身后，妹妹则提是着一个棕色的单肩包笔挺地站在原地，她的双手放在裙摆前，眼睛比起姐姐稍显黯淡，表情更加平静。
“没什么，只要合理道歉赔偿，一切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一封黑色的告白信。
正当榊原乐发现锁屏界面的信息，想点开仔细看一眼的时候。
今天对于自己来说，也是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之一。
“七、明、月！”
听着电车行驶而过的空灵叮铃声，带着微笑悠然穿过踏切路口。
在警报机的红色闪光和剧烈铃声中，「平交道」降下栏杆，阻挡住了某人的步伐。
“我的错……”